昔年,熟谙法国音乐的著名作曲家陈其钢对郎朗说,诠释法国作品,“轻”的部分要像“瘦了100斤”,韵味奇妙。“我一直想打造一张全法式的专辑。”郎朗说。许多构思酝酿多时,“开始我想以印象派的德彪西、拉威尔为核心,但后来觉得,还是需要一些更生机勃勃的作品。”于是,圣-桑的作品浮出水面。3月1日,郎朗最新专辑《郎朗:圣-桑》由德意志留声机(DG)唱片公司以数字、双CD、双黑胶的形式面向全球发行,专辑的杜比全景声版本将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。
《郎朗:圣-桑》以家喻户晓的《动物狂欢节》开篇,核心曲目还包括圣-桑技巧出众的《第二钢琴协奏曲》。把《动物狂欢节》作为专辑的起点,来自郎朗希望把更多小朋友引入古典音乐大门的使命感。“这部作品在欢乐的‘表面’下充满了巧妙的想法。”郎朗说。14个乐章组成的《动物狂欢节》描绘了动物们在节日行列中各种滑稽有趣的情形,模仿了罗西尼、奥芬巴赫、门德尔松和圣-桑本人的音乐,其中,优美典雅的“天鹅”一段广为流传;圣-桑《第二钢琴协奏曲》紧随其后,在郎朗心中,这是一部“宏伟但被低估的浪漫主义杰作”。
“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曲子。”郎朗回忆,学生时代,他被曲中的德国浪漫主义和法国风情吸引,从此念念不忘,“开始是向巴赫致敬,第一乐章既有慢速的华彩,也有常规的快速乐段,第二乐章是谐谑曲,类似门德尔松的《仲夏夜之梦》,而终曲则非常炫技,就像巴赫、李斯特的结合体。”一般来讲,钢琴协奏曲以3个乐章快、慢、快的方式谋篇布局,这部作品却从一个慢乐章起笔,一路推进,郎朗将之比作“长焦到短焦的感觉”。
为圣-桑《动物狂欢节》和《第二钢琴协奏曲》铺就管弦乐底色的,是安德里斯·尼尔森斯执棒的德国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。乐团与圣-桑渊源甚深,历史上,“他们是首演圣-桑作品最多的乐团。”郎朗说。他格外喜欢乐团“充满辨识度”的声音,“集中力很强,弱的时候也是‘实心’的”。而从尼尔森斯的举止言行间,郎朗仿佛看到了指挥大师杨颂斯的影子,暖融融的,“就像太阳照在身上一样”。杨颂斯是郎朗最敬佩的一位指挥家,尼尔森斯得其真传,“现在,新一代的很多指挥家技巧虽好,但能让人觉得温暖的不多。杨颂斯大师的情感和对艺术的执着,在尼尔森斯这里延续得淋漓尽致。”
此外,专辑《郎朗:圣-桑》还收录了拉威尔《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》、圣-桑《托卡塔》、德利布歌剧《拉克美》选段“花之二重唱”、德彪西《小组曲》等10余首钢琴独奏、四手联弹作品。双钢琴版本的德彪西《小组曲》由郎朗与妻子吉娜·爱丽丝共同演奏。“我们一起学习控制住每个音符的音色。”吉娜说,那是法国音乐独有的精髓。回味起来,《小组曲》的第一首《在小船上》“像小船悠来荡去,很梦幻”,而整部作品意蕴绵长,就像“在画一幅画”。
莉莉·布朗热、梅兰妮·波尼斯、路易丝·法伦克等5位法国女作曲家散落在时光中的沧海遗珠,亦被这张专辑“打捞”。她们的作品优美迷人,却直到近年来才渐渐被人熟知。“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法国女性作曲家的音乐,非常精彩,也非常有趣。”郎朗说。如今,女性的力量越发被肯定和彰显,“能发掘这些美丽的珍宝一般的作品并把分享给更多人”,郎朗荣幸而欣慰。